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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喜鹊嘴
唐德宗时,宰相窦参虽然没什么学问,却精通为官之道,故而在仕途上颇为顺利。唐代的宰相拥有人事权,可以任免一些中高级官员。因此,为了保住相位,窦参广树亲党,让他们担任要职,以为其耳目,宰相的人事权力成了他培植亲信的得力工具。窦参有一个远房侄子名叫窦申,此人是窦参的重要人事参谋。窦申为人干练,曾官至京兆少尹,不久又迁为给事中。窦参十分喜爱自己的这个亲戚,经常将朝中机密说与他听,其中说得最多的是关于任命官员的决定。窦参如果看中了某人该做什么官,便会回家与窦申商量、听听他的意见。
窦申的建议往往与窦参相合、从而更加深了窦参对他的信任在二人交流的过程中,窦申突然想出了一个发财的好法子,就是在每次窦参与其商议好任命某人为某官的决定后,窦申立即将这个消息泄露到那个即将被任命的人的耳朵里,这个人为了能够顺利升官,便会积极主动地向窦申行贿,以请求他在宰相大人面前多多美言。往往是这边窦参刚刚与窦申商议好人选,那边金银财宝已进了窦申的腰包通过这个途径,窦申果然发了大财由于窦申喜欢到处乱说泄密,当时人便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“喜鹊”时间一长,“喜鹊”窦申的受贿行为便传到了德宗的耳中德宗曾不止一次地告诫窦参:“总有一天你会被他所连累,不如将其逐出相府以杜绝众人的非议”。
然而,窦参虽知窦申泄露机密,招权纳贿,却始终狠不下心来,总是回复道:“臣的子侄中没有一个比窦申的能力强,窦申虽然是远房亲戚,但臣向来喜爱他.不忍心将其逐走。我向陛下保证,窦申的这种行为下不为,永不再犯。”然而,贪婪的窦申却丝毫没有改过之意,反而变本加厉,愈发肆意妄为起来当时,窦参与兵部侍郎陆赞不和,窦参最担心的就是陆赞得到皇帝的重用窦申看在眼里,记在心仁,很快便联合了左金吾大将军被王李则之与左谏议大夫、知制浩吴通玄等人,假造诽谤之词以陷害陆赞德宗闻知后大怒,立即罢免窦参,并将窦申等人一并贬官窦参、窦申最终落得个被赐死的悲惨下场。
评价:窦参、窦申的所作所为属于故意泄露国家机密,窦参身为宰相,竟然将国家机密告知亲属,完全无视保密工作的严肃性和重要性‘作为亲戚的窦申不但不加以阻止,反而使闰家机密进一步外泄,并作为招权受贿的手段,更是与保密的原则背道而驰 “.喜鹊嘴”窦申的故事对后世产生了不良影响。
(二)官府密件裹鱼肉
用官府的密件包裹鱼肉,这种事听起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,然而在历史上却真有其事。南朝的齐政权仅仅存在了23年,是南朝四个朝代中最短命的。齐之所以如此短命,与部分统治者的昏庸无道有直接关系在萧宝卷在位期间,南齐的统治最为混乱萧宝卷即位时年仅16岁,虽然正值青春年少,但他的残忍暴虐却无人能比萧宝卷排斥异己,先后诛杀了被称为“六贵”的辅政大臣和老臣陈显达。他的生活极其腐化,宫殿修得奢侈豪华。在后宫,萧宝卷无节制地宠幸潘贵妃,还在芳乐苑与宫人们玩做买卖的游戏。萧宝卷卖肉,潘贵妃卖酒,萧宝卷死后,被追封为东昏侯,真是再合适不过。
“官府密件裹鱼肉”的事便发生在这位皇帝统治期间由于萧宝卷懒于政事,以致等待他披阅的奏章经常被束之高阁,等他玩够了才能想起来工作。在这种情况下,这些官府的机密文件往往十天半个月才能批阅发出,更有甚者,大量文件竟然不翼而飞了。后来有人奏报,称在许多宦官家的厨房里竟然发现了湿流流、油腻腻的官府密件。原来,由于宦官可以自由出人宫禁,他们经常会挟带一些宫中之物出宫以供已用。像鱼、肉之类的食物不好携带,宫中又缺少包裹用的荷叶。因此,这些长期无人问津的官府文件便被派仁了用场。宦官们认为与其看着这些“废纸”徒增尘土,还不如给它来个废物利用,‘自府的文件摇身一变成了包吃食的废纸。
评价:这个“官府密件裹鱼肉”的闹剧,听上去可笑,实则十分可怕,因为它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“泄密”,反映了官府保密意识的淡薄和保密管理工作的疏失。
(三)贼弟弟
北宋神宗年间,两个久未谋面的故友终于见面了。经历了数年的宦海沉浮,二人都苍老了不少。这两个人一个叫杨绘,一个叫滕甫。酒宴间,杨绘突然问滕甫:“你那个贼弟弟在哪儿啊”滕甫听罢,会心地笑了。这里说的“贼弟弟”是怎么回事呢这还要从滕、杨二人的一次官场共事经历谈起。
神宗即位后,杨、滕二人均被任命为知制诰、知谏院。知制诰主要是负责起草诏令,知谏院的工作则是规谏朝政,两个职务均涉及国家机密。当时宰相曾公亮久在相位把持朝政,并且支持王安石的革新主张,从而引起了杨绘、滕甫等保守派的不满。为此,他们时刻寻找时机以扳倒曾公亮一党。恰巧此时曾公亮请求让自己的儿子到登闻鼓院工作,登闻鼓院简称鼓院,是宋代负责接受文武百官的奏章以及百姓申诉的部门。同时,曾公亮还提拔任命了好友曾易占之子曾巩为史官。杨绘便抓住了这个由头,趁机向神宗进谏道:“曾公亮身为宰相,却让自己的儿子进入鼓院,这种做法分明是假公济私。
当初曾公亮在越州任会稽知县之时,曾经侵占民田,被知州处理过。当时,曾巩的父亲曾易占也在越州为官,是他从中斡旋,方将此事给压下来。如今曾公亮提拔曾巩,分明是在徇私情。请陛下定夺。”神宗听罢,转身问滕甫“:鼓院,只是负责传达信息的部门,这与公或私有什么关系啊”滕甫答道“:陛下,试想如果有人想告宰相的状,还能让宰相的儿子负责传达吗而且天下人都知道宰相的儿子在鼓院,那么还有谁敢对宰相提出异义呢还望陛下三思。”然而,神宗对于滕、杨的建议不置可否。
不久,曾公亮的儿子顺利进入了鼓院,而曾巩也得到了充史馆修撰的职位,专典史事的诏令。这次较量,滕、杨二人输给了曾公亮,但他们都是性格倔强之人,于是又对曾公亮发起了第二次攻击。这次,杨绘、滕甫决定两个人一起上,在一次朝会上,二人对神宗说:“曾公亮久在相位,为臣担心这样下去会阻碍更多有才能的人的仕途。”神宗一听,心中暗想,这两个人还是死盯曾公亮不放,但也觉得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,便对他们说:“爱卿所言甚是。但是你们为什么不呈上一份书面文字给朕呢”。杨、滕二人自觉疏失,于是商定由滕甫负责草拟奏章,明日再上殿论奏。滕甫累了一天,决定回家再写奏章。当夜,滕甫自信满满地写完了奏章,准备明日在皇帝面前狠狠参奏曾公亮一本。
然而,第二天,就在滕、杨二人尚未见到皇帝之前,曾公亮的申辩本章却已早早躺在了皇帝的御案之上。滕、杨二人尚未呈上奏章,神宗便大怒道:“你们是想参奏某人吧你们要说的话,人家早就知道了,而且还呈上了辩论的文字,现在就在我这儿,你们自己看看吧!”二人看罢,顿时目瞪口呆。神宗继续说道:“你们作为朕的耳目之官,怎能如此不谨慎呢”二人由此逐渐失去了神宗对他们的信任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,就在滕甫在家写奏章时,滕甫的弟弟在一旁窥见了奏章的内容,他连夜赶往宰相府,将奏章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全部泄露给了曾公亮。于是,曾公亮决定先发制人,再次阻止了滕、杨对他的攻击。
评价:作为掌管机密的官员,滕甫在家中起草奏章即是犯了保密的大忌。滕甫虽然是在无意之中泄露了国家机密,然而在无意的背后却反映了保密意识的淡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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